”
“今天的事情不是第一次,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”
科尔森就这样用豺狼一般的眼神看着克丽斯腾,看着缪尔赛思。
以往,他都是默默地策划阴谋。
唯独这次,科尔森站到自己的对手,自己的敌人,自己的心魔面前,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告诉了对方。
这不是威胁,这是宣告!
屋檐下,克丽斯腾的脸色彻底地冰冷了下来。她也不顾缪尔赛思就在旁边,直接对着科尔森冷声道:
“不管你来多少次,我都会一样把你碾碎。”
“哼。”科尔森微笑了起来。
“是的,你会把我碾碎。”
这位特里蒙沙滩伞的掌舵人张开双臂,他的背后就是无边的雨幕,哥伦比亚的雨幕,就好像他背靠着整个哥伦比亚的暴雨:
“但是,你在把我碾碎的过程中,你会意识到自己的局限,你会发觉你的理想无法撑起现实,你会发现很多手段只是必要,你会发现许多事情仅此而已!”
科尔森就这样直视着克丽斯腾,他坚定地高声道:
“克丽斯腾·莱特,你会成为我。”
克丽斯腾微微睁大双眼。
她想要立刻反驳些什么。
但是此时,在这无边无际的暴雨之中,不知道为什么,克丽斯腾对于她即将要吐出的话语本身产生了一丝犹豫。
这并不是因为克丽斯腾不相信自己。
只是,她们现在,已经在妥协了。
如果说她们的力量足够强大的话,如果说斐尔迪南研究的那些武器能来得及给银狼安保装配上的话,如果说她们有更多人脉和资源的话,或许此时此地,切利尼娜就不需要去和那个人谈判,以牺牲自己利益的方式,换来全局的和平。
现在当然可以说,先妥协,等到之后拥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,再坚持自己的原则。
但是……
真的会有力量“足够”的那一天吗?
克丽斯腾犹豫了。
短暂地,她无法说服自己。
理想主义者就好像是春日早晨草叶上的露珠,美好而脆弱。想要留住那一瞬间而使它不被现实的太阳之火蒸干,所需要的力量是庞大的。
并且很多时候,你做的很多努力都是无用功。那枚露珠将不再是理想主义的晨露,它或许是照片上的一个圆形影像,或许是被小心盛装的一滴普通的水,或许是一片发黄变干的叶片标本。
眼前,科尔森因克丽斯腾的沉默而扩大了嘴角的笑容。
克丽斯腾有一种冲动,或者说,她有一种祈求——
此刻,她祈求某种虚无的存在赐予她记忆,让她能从哥伦比亚这片贫瘠的沃土之中找到梦想家存在过的痕迹,不仅用于反驳,也用于说服自己。
此刻,她祈求某种虚无的存在赐予她灵感,让她能够想到一种完美的解决方法,这种办法能够看穿哥伦比亚种种公平或不公平的秩序,让她们能够找到不向现实妥协也能行进的方向。
——或者说,克丽斯腾想要的,其实是更简单的东西?
呲。
利刃刺透皮肉,鲜血染红衣襟。
克丽斯腾眼前,银白色长直剑的剑尖从科尔森的左胸穿出。
微胖的菲林人痛苦又不敢置信,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,想要拼命向后回望,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个正在自己身后的人。
克丽斯腾看到了。
此刻暴雨都似乎小了一些,漫天的雨点洒向这座城市,远方的乌云出现淡淡的裂痕。外面的天光与写字楼的灯光夹杂在一起,照亮了鲁珀少女轻笑着露出犬齿的脸庞。
她的左肩上,趴伏着一只失踪许久的银灰色鼷兽。
“抱歉,来晚了。”
拉普兰德这么笑着,科尔森还没来得及说遗言就被拉普兰德一脚踢倒在地。
当她把剑从恶人的心脏内拔出时,鲜血扬上半空,就好像切开了黎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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