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的是爱。
许负朝她走过去,把自己的袖子卷了上去,露出上面丑陋的疤痕,“我骗了你,我爸没死,这些是他打的。”
张太太睁大了双眼,有些喘不上气,“怎么……”
“他是我父亲,所以我一直相信就算他打我,也应该是爱我的。”许负笑了一下,看不出什么情绪,“直到有一次,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回来,他就把我赶了出来。”
“为什么会这样?”
“爱是不能强求的,他不爱我就是不爱我,我再怎么努力都有没用。”她重新放下了袖子,轻握住她的手,“我以前看过一本书,叫《沙与沫》,纪伯伦在里面说,爱与暴力永不同行。”
许负接着说:“后来我就遇见了陈妄,他告诉我了什么是真正的爱,我才能放下对我爸的执着。”
许负想起了那一天,他把他的玉坠熨帖在她的掌心,告诉她,许负,你生而无罪。那一刻她觉得,世上所有的人都是蝼蚁,只有他是神明。
后来,他又亲手为她镀上了一层罪恶,一层牢笼,困住她的永远都是自己,可是是他给了她铁铸的原料。
陈妄在外面听到她的一言一语,心头一恸,她从来不曾告诉过自己这些,他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那么重。
她太悲悯了,悲悯众生。
张太太给亲友打了电话,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。
从医院回来以后,陈妄把她拥在怀里睡觉,他习惯用手勒她的腰,她紧紧的贴合他的曲线,才让他觉得如此的真切。她就睡在他的身边,如此的真切。
“许负。”
“嗯?”
她听到他的声音,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懒懒的嘤咛,像小猫一样挠得人心肝疼。
“你信佛吗?”
许负没有回答他,而是反问道:“你信佛吗?”
“我妈信。”陈妄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,“她说善因得善果,恶因得恶果,所以我才想把郑冕扳倒,你别怪我了好不好?”
许负沉默了。
这或许就是他想带她去西藏的原因,那里是朝圣者的耶路撒冷。
陈妄的心猛地收紧,他的手也不断收紧。
许负当时并不明白这句话所蕴含的另一层韵味,于是她虔诚地告诉他,“陈妄,我从来没有怪过你。”
扳倒郑冕,将那些蛆虫从沄市连根拔起,他救了那么多的人。如同他的玉坠,那么慈悲为怀。
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都落进他的耳中,他就完整了。
许负忽然又道:“罗茵信耶稣。”
陈妄懒懒的问:“你也信耶稣?”
“我不是信徒,但她以前总喜欢让我看《圣经》。”她轻声笑了笑,“我记得《雅歌》里面有一句话,‘不要吵醒我的爱人,等她自己情愿。’罗茵说,我妈永远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。”
陈妄没有说话,沉稳的呼吸声传来,大概已经睡着了。
许负想,他永远也不会明白
请收藏:https://m.bqee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