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只收金银和环钱,你手里若只有刀子,自想法子去换,换不着这买卖便罢。对不住,我这一个子儿都不收。”
“环钱俺有。”刘恕赶忙道,“可你这要价也忒高了!你是按时辰算的钱,可俺最多不过用它两个时辰,夜里它歇着,俺还得给它喂草喂水。八十个圆?不行不行?俺亏大了!”刘恕说着,连连摇头,憨厚中又透出股精明劲儿,面前俨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农家青年,活灵活现,生动极了。
店家“哎呦”一声,道:“你这小伙子瞧着秀气得紧,不想倒挺会算账,行了,七十个圆罢。”
我玩心大起,上前道:“六十个圆成不成啊?都这个时辰了,打脱了俺们,也不会再有人来了,骆驼可不就闲着了?”
店家叹了口气:“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合,真是难缠,罢了罢了,六十五个圆,可不能再少了。”
我拉起刘恕的手,作势要走:“算了罢,我又不想吃沙棘子了。”
店家见状,咬了咬牙,道:“成,六十个圆。”
付了押金,牵了骆驼,出城数里,便至沙漠。
我正觉风沙扑面、鼻息不畅时,刘恕忽地掏出条纱巾,戴到我脖子上,拉过鼻梁,收紧束带,在脑后打了个结。如此一来,我口鼻俱遮在纱巾之下,沙尘难进,顿时舒适许多。
我笑道:“这法子好!真难为你想到。”
刘恕牵着骆驼,缓步而前,目光凝注于远方,似未听到我说话。
我跟了上去,与他并肩而行。
彼时日挂于西,阳光铺洒在连绵起伏的沙丘上,映得砂粒璀璨如金。
人和骆驼的脚掌踩在又细又软的沙原上,几乎发不出声音,耳中唯有风的声音。
风的声音却不单调,或由低至高,又由高至低,抑扬顿挫,似诗人的吟唱;或由缓渐急,又由急渐缓,跌宕起伏,似征人的鼓点;或由躁而静,又由静而躁,变幻不定,似夏蝉的啼鸣;或由远及近,又由近及远,奔腾翻涌,似海浪的呼啸。它有时狂野,掀起漫天黄沙共舞;有时温柔,轻轻拂过耳畔低语;有时顽皮,撩起行人衣摆嬉闹;有时安恬,抚平天地一切响动。
我追逐着风的声音,忘了言语。
不知走了多久,刘恕轻启了唇,道:“我年少时,去过数次酒泉,一路与黄沙为伴,每至黄昏日落,便独坐于沙丘,或发呆,或吹篪。攻占凉州后,我便想着,若时机适宜,定要带你来看看大漠的落日。”
我不由一怔:原来那日他说要带我看大漠的落日,竟真的不是玩笑话。
我极目远眺,望着逐渐泛红的夕阳,叹道:“好美。”
刘恕轻哼一声:“你就不会用别的词了么?”
我不满地道:“难道不美么?文辞修饰得再华丽,想表达的意思还不就是‘美’?况且我又不像你,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能把整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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